黑夜,带着苍白冷漠的气息,向着渴求阳光的一切生物发出不屑的嘲笑,唯独面对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时,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盯着他们引以为傲的“地上之光”,扼腕叹息:曾带给了人类数千年恐惧的雷电,如今被庞大的人类文明所吞噬,消化,构成了一片花花绿绿的霓虹,这是属于解压的狂欢,也是**的温床,让人痴迷,让人麻醉。
然而,午夜的城市中,带给人的并非只有刺激和舒爽,在看不见的角落,令人作呕的肮脏时不时的总会上演,毕竟,就连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会滋生阴影,何况是,这虚伪的人造光景呢?
纵身一跃,矫健的身体从两栋大楼间一闪而过。
口中呼出一口温热的白汽,有些不习惯有些冰冷的寒风,便将领口的的拉链紧了紧。
靠近了…
那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,就在附近么…
脚踝一转,前掌弯曲,依靠足弓和脚踝发力,下一刻,这栋楼上仿佛不曾停留过任何事物一般,归于沉静。
但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充斥着平静。
“该…死的!我我我说了人我会带来!把——东西给给我!”
一处阴冷潮湿的小巷中,一阵病态的颤抖声从某个盖着兜帽的年轻男子口中念叨着,不安分的双手挥舞着,向着角落的阴影中逐步逼近。
“哎,别着急嘛,看在我们的交易时间这么长久的份上,我已经很奢侈的为你提供了两成额外的货了哟。”
“那又又又怎么样!”
似乎完全不在乎对面说了什么,年轻男子执拗的挥舞着双手。
“简单,更多的客户,你就有更多的货。”
从阴影中抬出一只捻着小袋蓝色粉末的手臂,随即步出另一位身影,身上的商业西服一眼就能看出是拙劣的三流产品,有些松弛的脸部皮肤上挂着一幅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笑容。
“给我!!”
看到药粉的一瞬间,盖在年轻男子头上的兜帽陡然滑落,漏出一张消瘦的脱了形的怪脸,浮肿的眼睑之间暴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,在那双眼睛里,闪烁着的不是人类的理性,而是一副暴戾,贪婪的,属于野兽的凶性。
只在下一秒钟,那张可拍的面孔前突然被出现了一层漆黑的影子,极快的,这影子变得越来越大,贴近的越来越快…
“砰!”
西服男子抬起左腿,崩着数条裂纹的皮鞋狠狠的踩在年轻男子的脸上。
“你这样真的很失礼啊…”
像是在摩擦吐在地面上的痰液,西服男子的脚左右来回转动,沾着污垢的皮鞋,就那样一点,一点的螺旋着年轻男子的面颊,被地面和鞋底双重碾压的脸颊之中,挤开的两片嘴唇发出着呼噜呼噜的声音,偌大的身躯,就这样被西服男子完完全全的压制在地上。
“呕…咔咔哈啊啊!”
西服男子正踩着对方脸颊的脚像是累了,仅仅只是踩着停住不动,忽然便俯下身来,与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面孔靠近了,松弛皮肉的脸上,已不再挂着笑容。
“我说了,更多的客户,你就有更多的报酬,怎么,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?”
踩在年轻男子脸上的脚,愈发的用力,仿佛燃烧的剧痛和令人绝望的窒息感,令那年轻男子不断的挣扎,双腿不住地胡乱甩动。
“看来你是上瘾到癫狂了吗…哼哼,我…”
“咚!”
一声闷响在身后响起,却还未回头,耳旁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。
“在原野实市地下销售这种T-TOX的苍蝇,就是你吧?”
西服男子的背后身处一片冷汗,因惊恐而将手臂放在胸前。
在其身后,身着米黄色风衣的来访者,双手插在衣兜中,在劣质的太阳镜后,一副猩红的眼眸中充满着嘲弄和讥讽。
“嗡!”
西服男子挡在胸前的手臂,从衣服内掏出了一把手枪,在暗淡的路灯光下露出少许锈迹的漆黑枪身,直直的面向身后的不速之客。
“你这家伙,是警察对吧!是的吧!啊!”
举着手枪的右手手臂虽然在竭力克制,但是依旧抖个不停。
“哼~”
一步,接下来又是一步,在不足十米的距离,越靠越近。
“我警告你…”
左手腕扣在了右手下,脚却不争气的向后又踏了一步。
再下一秒,风衣男子突然起身!
“混蛋…啊!”
就在对方冲上来的同时,食指果断的在扳机上按了上去,但是对方的反应速度很明显比自己要强上不少,还未能感受到指头和金属的接触,拳头的影子便充入眼帘。
“砰!”
“嗵!”
开火并未像设想中的那样撕咬开对方的血肉,进而击退对方后为自己制造更多的逃跑时间,相反,那只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自己的脸上,失去准心的手枪子弹也不知道会飞到那里去,仿佛万物陷入了寂静一般——因攻击而造成的耳鸣,导致的瞬间失聪,接着,晕眩的身体不受控制便摇晃着靠在墙上。
射死他。
在一两秒钟的缓解下,受到攻击后脑袋里最热切的想法。
抬手,射击。
恢复视力后,身体做出的最快反应,只要扣下扳机就好,对,扣下来…
不对!
他惊讶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,鸡皮疙瘩瞬间蔓延至全身。
枪呢!?
“喂,在找东西吗?”
风衣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微张着嘴巴的西服男子,双手却在灵活的拆卸着,在刚才的瞬间从对方手里抢来的手枪:枪管,外壳,扣环,保险,电磁机,一枚又一枚的零件从手中剥落,就像他手中的并非是一把武器,而是一颗被剥皮的洋葱。
顾不得周围因刚才的枪声而逐渐引发的骚动,西服男子决定转身就跑。
“可恶…啊!”
脚下的动作瞬间一沉,身体不由自主向下跌落,落荒而逃的动作突然被跌倒所打断
当他看清搬到自己的究竟是何物时,嘴角咧着滑稽的抽搐——就在几分钟前还被自己踩在脚下肆意嘲讽的药物成瘾者,在此刻却成了阻碍逃生的最大障碍。
想要爬起来继续逃跑的西服男子,衣领已经被抓了起来。
“喂!我会杀了你啊!就算送我去警署是不可能的啊!放手啊你这混蛋!”
想要摆出凶狠气息来恐吓对方,一边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,然而可惜的是,对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变化,依旧是那副欠揍到极点的表情。
“很抱歉的告诉你呐,我啊…”
“…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哦。”
西服男子张开嘴还想喊些什么,但什么都还没喊出口,就被一记沉重的左勾拳狠狠的敲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,眼前的一切逐渐化为虚无,就失去了意识。
在听到巷口模模糊糊的传来警笛的尖叫声后,风衣男子看了看另一边依旧躺在地上,不省人事的可怜虫,口里发出“啧啧啧”的唇音。
“究竟是有多无聊才去吸这些鬼东西啊…”
将昏迷的西装男子扛在肩膀上,纵身一跃,踏在垃圾桶上,接着借力翻身跳在消防楼梯上,紧接着,空出的左手攀住最上层的扶手,再一发力,稳稳的落在公寓楼顶上,他偏过脑袋,瞧了瞧姗姗来迟的警车,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反方向跑去,消失在迷茫的黑夜之中。
***
黑色的,蓝色的。
眼前的情景一片模糊,只能歪歪扭扭的看到一堆抽象的色块。
白色的,黑色的。
是光吗?这是第几次被关进警署审讯室了…
“唔…啊,该死的,我的头…”
西服男子嚷着,发出像濒死的狗吐出的“呼噜呼噜”的那样的声音,却在下一秒钟,惊恐的睁大眼睛,嘶声力竭的哭喊起来。
“拉我上去!该死的你听见了吗!拉我上去!你这天杀的混蛋!拉我上去啊啊啊!”
西服男子的脚踝被缠着一根断掉的电线,整个身体被悬挂在一座荒废的塔楼上,手舞足蹈的在挣扎哭喊着,而电线的另一端,正被风衣男子紧紧抓在手里。
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,你的货源是谁提供的?”
“见你的鬼吧!你这混…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脏话未尽,失重感同时降临,身边的一切都在加速,坠落,地面的纹理变得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清晰,清晰到都能想象出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在落在地面上,眼球,牙齿,碎骨,脑浆,一起摔成一滩红色和白色混合的粘稠肉泥。
停下了。
不停加速的背景突然停下了,除了眼前还在不停滴落的水滴。
那是从自己脖子上留下的汗滴。
“说话要注意礼貌,不然的话,三十米高的塔楼…喂,想想都疼哦!”
站在楼顶的风衣男子,半蹲着身体,朝着下方鬼哭狼嚎的受审者喊道。
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真的!如果你想要钱的话!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风衣男子将提上来的绳索又从手上松开,另一头的西服男子再次陷入自由落体的状态…
当风衣男子第三次将已经半死不活的西服男子拽上来时,却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,细看,原来是被吓到**了。
“我想,你现在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了吧?”
“在…在…就在大芝间钢铁厂!别!别再来了!求你了!别再来了!求你了!”
“很好,那么是什么人给你的货呢?”
“我…我不知道…”
“…”
嘴上没说什么,但是一只手重新抓在了西服男子的衣领上,在感受到了对方的动作,脑海中立刻明白了对方接下来想要干什么。
“救命啊!冷静一点啊!住手啊!我啊啊!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脑袋后不再感到地板的坚硬触感,取而代之的是虚无缥缈的失重感,这可怕的感觉让西服男子近乎血液倒流,被捆绑的双脚像脱了水的鱼,蹦跶的像是抽了筋。
“是真的!我没撒谎!每次都是他们用PID联系我的!我们甚至连面都没见过!我发誓!求你了别再来了啊!求你了!别来了!”
被眼前的风衣男子盯得发毛,把该说的以及不该说全都说了出来,直到风衣男子紧攥着的手指松了下来,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…
痛!
剧痛由腹部而出,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!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整个人像船锚一样,直勾勾的掉了下去!
“安心。”
像清理完垃圾一样,心满意足的拍拍手。
“这根电线离地面还剩五米左右,就算摔下来以头部着地,顶多算是重度脑震荡罢啦!”
双手撑着栏杆,一脸轻松地朝着下面喊道。
“杀了你!杀了你啊!啊啊啊!杀了你啊!”
“别喊了,这地方两星期前就被废弃了!警察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哟!”
不再理会被吊在楼下的倒霉鬼,风衣男子朝着城市的另一边消失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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